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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:2010/5/25 
主席:杰樺
紀錄:顏寧
出席:杰樺、顏寧、代樾

本側寫是由記錄者的觀點記錄整場BINDO討論會的內容,讓未能親身參與討論的朋友可藉由側寫來參與討論。本文既非評論也非逐字稿,我們歡迎您親自出席討論會,與他人分享您的看法。

 




這次討論的內容為新舞風﹣艾曼紐蓋特與阿克朗,和台大戲劇系的《關鍵時光》。本次出席人數很少,每支作品的討論不若往常深入,像世紀當代舞團《孵夢山寨版》我們只有一人有看就沒有對此進行討論,對此我們深感遺憾,以後希望能有更多人參與,豐富大家對舞蹈和劇場的想像。若有觀賞以上演出的朋友,也歡迎在網路上跟我們一起Bindo討論喔。

艾曼紐蓋特的雙人舞受到在場朋友們的一致好評。從舞蹈可以看出兩個人的默契,呼吸間的協調性讓人看了很舒服,而在編排上能注意觀眾觀看的節奏,適時加入一些起伏和變化,可以感受到編舞者的用心。編舞者不是自我沉溺在自己的舞蹈世界,而懂得製造觀賞的經驗,是近期舞蹈表演裡相當不錯的作品。第一支的群舞,舞者動作流暢,舞者各自的表現也滿精采的,雖然彼此之間的關係不像雙人舞那樣明顯,但整體而言算是有趣的作品,只是稍微短了些。

阿克朗的舞蹈就是音樂,音樂性很強。從他的舞蹈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每段節奏,雖然動作沒什麼大變化,但就著迷地一直盯著他看。也有人說他認為前半小時比較悶,只是為了後半段鋪陳,在阿克朗開始講話前,他感到附近的觀眾都快睡著了,他覺得後半段比較有意義。但也不能因此說前半段的存在沒有意義,它鋪陳了後面的卡達克。我們都喜歡阿克朗一一介紹每個樂師,說明每個元素,示範舞蹈如何與音樂結合和對話。卡達克舞蹈的動作一直是某種模式,我們可以看見它的變化是小的,但阿克朗就是能在某種限制下不斷做變化,讓人看見無限。
說到古典舞,有人提到尤金巴巴(Eugenio Barba)在劇場表演不斷強調的「框框外的可能」,他好奇的是不知卡達克原本的形式為何,阿克朗應該作了些變化,但這些變化對他來說是可以理解的。他也提到,不曉得從文化保存的角度來看為何,但他認為這支舞對全世界的觀眾都是可以理解的。

另外有人從阿克朗的示範演出拉高層次,他問說「示範是舞蹈表演嗎?」若舞蹈不再是我不是在跳給你看,而是我說給你聽、或我邊說邊跳,這樣還能算是舞蹈嗎?就像是後設劇場,當我們可以用語言討論語言,用劇場討論劇場,有一天我們是否也可以用舞蹈討論舞蹈?

阿克朗下半場的《靈知》對在場的觀眾而言,沒有上半場表演來得震撼與精采。我們認為,《靈知》是靠表演撐起整支作品,舞蹈的成份較少,但兩人間的關係常常是模糊的。有人想起上回阿克朗與西迪拉比的《零度複數》,其編舞能讓人記得結構的模樣,以及所有的故事。雖然觀眾可能不知道文本,但穿插在表演裡的故事與音樂,那些成立的關係使作品有了轉折、起伏和動機。但在《靈知》當中,女舞者在舞蹈關係有時不全然是盲的。我們能理解眼盲可作為一種象徵,它可能是真的盲,或是看不見某些事。但我們卻不太能理解盲對此角色的影響,在阿克朗接近她時,她多半是盲的,但有時關係又改變,教人捉摸不透。也許是舞作太短了,在線索不足的狀況下很難看出彼此的關係,但看了過程覺得滿有趣的,也有傳達出表演者的能量。

最後是台大戲劇系的《關鍵時光》。在場觀眾認為以台大的演員來說,他們的身體是成功的。看得出舞蹈的編排不是要呈現什麼特殊的美感,但演員們成功的傳達出訊息,像有人在地上扭,地上水花四濺,那幕的肢體讓他感到驚喜。這次符宏征想做肢體劇場,相較於導演的導戲,他試圖在戲裡用很多元素,但彼此卻統合得不好,演員的身體反而表現得較好。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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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阿克朗演後座談紀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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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開始有人問:「你這樣一直踩,腳不痛嗎?」

阿克朗回答說:「當然會啊。雖然我每天舞蹈訓練的時間很長,但不是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練習古典舞。之前我和茱麗葉畢諾許跳時我有穿鞋,但這次我赤腳跳,剛開始時很痛,現在就還好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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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好奇那位日本太鼓鼓手為何著日本傳統服飾出現?她還唱了日本歌謠,日本元素與此次舞碼有何關連?阿克朗怎麼看這位能唱又能跳的日本女性?

有一天早上,阿克朗看到這位太鼓鼓手在空氣中練習打鼓,他覺得相當有意思,就請她教他,於是有了《靈知》開場的雙人舞。這位日本女性能唱又能跳,他認為她是一位mover,她具有skill,而這不是被訓練出來的。舞者可能有很好的technique,但成為一位好的表演者是需要skill的。

他不認為他的表演者在台上只能有一種身份,因此當他發現她能唱歌時他很喜歡,就決定用了。其實文化內涵並非他所關心的重點,他只是喜歡,就用了。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樣很天真或是無知(innocent),他卻覺得他的舞就是建立在這樣的天真上。他也提到他認為舞蹈是無國界、具普世性的(universal)。像他喜歡科西嘉島的歌謠,就要其中一位孟加拉樂手用孟加拉樂器來演奏,他的舞處處可以看到這種融合,他卻不認為他是特意要放入什麼樣的文化價值。

以《靈知(Gnosis)》的舞名來說,他雖然取材自印度史詩的故事,但他不想那樣的著重在它的印度歷史或象徵,因此另外取了個英文(而非印度文)的名字。

他說自己出生在英國的邊界,在英國時他覺得自己是孟加拉人,但到孟加拉時又覺得自己是英國人。曾有人問若要你選擇一面國旗,你會選孟加拉國旗還是大英國旗?他說我會兩手空空,這樣才能自由地跳舞。

Life is a comedy for those who think, and a tragedy for those who feel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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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位女士說,你年輕時曾參與Peter Brook的《Mahabharata(摩訶婆羅達)》,你有因此受到Peter Brook怎樣的影響嗎?

阿克朗很不以為然的插話:「I am still young!」女士趕緊說,「是,是,但你當時才14歲吧!」他後來回答,他受到Peter Brook的影響不只是在戲劇方面,而是他本身就是個超凡絕倫的人。他也提到印度本身的吊詭之處,「There's one thing that's more important than the politics of the big business in India that is the business of the politcs.」最後他說,做《Mahabharata(摩訶婆羅達)》一定要懂印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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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位女士接著問,「Gandhari(甘陀麗皇后)在《摩詞婆羅達》裡不算是個好的角色,她很多時候都是相當負面的,為什麼你會想用《靈知》來訴說這個角色呢?」

他沉吟一會,說他並不認為甘陀麗是個負面角色。在世界上的許多宗教經典中,像聖經或可蘭經,這些經典大多由男性書寫的,它們背後所代表的是男人的權力與控制,而女性的角色常在其中付之闕如。
甘陀麗被她的國家綁起來,送去給 Dhritarashtra 當皇后,其實她的女性地位是被貶抑的。甘陀麗見到天生眼盲的 Dhritarashtra 國王後,她說,你給我一個眼盲的國王, 我就給你一個眼盲的皇后。於是甘陀麗終身都將自己的雙眼矇住。阿克朗從甘陀麗聯想到他與母親的連結,他的母親歷經孟加拉從印度獨立的艱苦時期,即便環境困難仍保持希望,他認為甘陀麗也是這樣的一個角色,所以他並不認為她是負面或不值一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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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舞蹈中完美的結合舞蹈和音樂,你有受過什麼訓練嗎?你如何辦到的?

在英國(?)時,踩第一個舞步前要先上兩年的音樂課。他先去歌唱班,沒想到才唱五六個音老師就說你可以走了。於是他去打擊班,因為不想再被老師低估,於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在打擊練習。

他說他從小就不是個會讀書的孩子,有些人從書本上學知識,像他的母親便是, 但他不是。他不喜歡用別人的經驗來告訴他事情的長相,例如他媽說不要碰火,火會燙手,但他就覺得我應該自己碰火,用我自身的經驗來了解事物。

音樂對他而言是種數學,他可以自由的加減,一層層疊加上去,不是線性的,而是迴圈式的互相影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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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有人問說下次他的舞會不會用台灣舞者?

他說他的某支舞已經用了某台灣舞者了,但他用她並非因為她是台灣籍,而是認為她足以表現某些事。就像他看李安的電影時也不曉得這是台灣導演,《理性與感性》是絕對的英國,但李安卻抓到了當時英國社會的社交精神。李安的電影類型那樣多元,你們也不會說那些都代表著台灣性是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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